論《大魚海棠》的生死觀和價值觀

由梁旋編劇，導(dǎo)演梁旋、張春執(zhí)導(dǎo)的中國動漫電影“山腰”之作《大魚海棠》 自2016年7月公映以來，對其評論見仁見智，褒貶參半。梁旋稱此作在于表現(xiàn)“責(zé)任、愛與守護”主題。本文認為，《大魚海棠》在對人生思考的深廣度、倫理道德的探索以及電影審美趣味的追求上均取得不俗的成績，但也存在部分故事情節(jié)不夠完整、少數(shù)細節(jié)缺少必要交代，村民人物形象有些扁平、服裝元素混雜、時代特征比較模糊的瑕疵。

    本文擬從人生思考、生命意義、族群擔當、有為無為、此岸彼岸、現(xiàn)實幻夢等幾方面談?wù)劇洞篝~海棠》的文化、倫理、美學(xué)等深層意蘊。

一、謳歌人的靈魂，追求純凈和美麗

貫穿《大魚海棠》全劇始終的是對人生終極意義的追問。影片開頭借助117歲的椿說出“人生三昧”：“人生就是橫越大?！薄ⅰ叭说撵`魂來自一個完美的家園，那里沒有任何污穢和丑陋，只有純凈和美麗”、“上天讓我們來到這個世上，就是讓我們創(chuàng)造奇跡”。這些話語奠定了《大魚海棠》超越性審美基調(diào)，它致力于探索人類靈魂，高揚浪漫主義旗幟，是21世紀初葉中國動漫電影的主題向文化的終極性和深刻性轉(zhuǎn)變的地標之作。

   在《大魚海棠》中，人類的靈魂被分為兩類：一類是善良的靈魂，是具有善良美好心靈的人類的靈魂，死后游到“土樓村”如升樓由靈婆掌管；另一類是邪惡的靈魂，是具有罪惡丑陋心靈的人類的靈魂，死后游到“土樓村”地下污池由鼠婆掌控。這種強烈的對比恰恰展示出年輕的導(dǎo)演、編劇謳歌真善美、鞭撻假惡丑的嚴肅態(tài)度。

鼠婆在小鼠們背出鯤后由衷稱贊鯤這一小魚是“多么純潔的靈魂啊”，不僅僅贊揚作為人類的舍身救人的鯤，同時也贊譽了同樣愿以自己一半或全部生命救助他人生命的椿、鯤和湫，同理，椿的爺爺也有值得稱道的“純潔靈魂”。鯤為救漁網(wǎng)纏于漩渦口的椿獻出年輕的生命；椿痛悔無心的甩尾致使鯤喪生的失誤而以“半命”相贖；湫為了不讓心愛的人椿喪命，不僅隱瞞、暗助椿養(yǎng)鯤，甚至以命相托；椿的爺爺丿認為土樓村的人當然會死，但即使明知自己大限將至，也不會像靈婆所謂“我們這些老家伙能多活一天算一天”那樣去茍活，以自身的所學(xué)與生命功力挽救了被雙頭蛇咬傷的湫的性命，自己因中毒溘然長逝。尤其超現(xiàn)實主義的是，在鯤和椿到人間招致“天神發(fā)怒”、“海水泛濫”、“土樓族”即將遭受滅頂之災(zāi)之際，化為海棠樹的爺爺丿再次與化成海棠樹的椿先后自焚，使得海水消退，水陸相連，族人得救。影片故事凄美壯麗，帶有一種悲劇的崇高美。犧牲自己生命救助他人，是一種善舉，具有如此情懷的人的靈魂無疑是善的靈魂。

這種善良情懷，比起西方《圣經(jīng)故事》中上帝要毀滅邪惡的人類，發(fā)起滔天河水，只留下諾亞一家的殘酷無情的做法，《大魚海棠》也顯得溫情、有情義得多。盡管靈婆有言：“下面太臟了，要好好洗洗了?！钡覀兛吹降氖?，除了族人自救，椿的爺爺、奶奶（盡管已經(jīng)死去）包括被母親驅(qū)逐的椿，都為阻退海水作出了關(guān)鍵性的貢獻，全村無一人因水災(zāi)而死。椿放棄了隨鯤進入人類世界的機會，將心比心，惻隱之心，不愿廷牧的妹妹失去哥哥（送鯤返回人間也是為了不讓鯤的妹妹一直承受失去哥哥的痛苦）化身海棠樹并燃燒自己，消退海水，救助廷牧和其他族人。這是孟子所倡的“舍生取義，殺身成仁”的儒家情懷。至少，椿、椿的爺爺丿、椿的奶奶、湫等能獨善其身乃至兼濟“天下”。爺爺丿鼓勵椿只要是“善”的事情就盡管可以去做。湫不愿喝下孟婆湯，寧愿買醉澆愁，正是執(zhí)著于現(xiàn)世人生的入世態(tài)度。椿和廷牧、湫的家庭都是比較溫暖祥和的，符合儒家的齊家和睦的觀念。

這讓我們聯(lián)想起古代神話和歷史故事中的女蝸補天、大禹治水的大濟蒼生的情懷。如果說女蝸、大禹屬于性格較為完美的神話和歷史人物，那么，在《大魚海棠》中，不管上述角色如鯤、椿和湫等有何缺點和不足，至少也為挽救族人作出了貢獻。這里，編劇鐘情的“責(zé)任、愛和守護”皆有不同程度的落實。椿無心致使鯤的死亡，其實也有人間捕鯨行為、設(shè)置圍網(wǎng)的殺戮和機巧的殘忍因素。椿的母親存在“人間很危險，千萬別和人類接觸”的刻板印象（雖然有點絕對化，但的確有部分人類濫捕濫殺鯨魚的兇殘自私）誤導(dǎo)，椿在內(nèi)疚和報恩的過程中無心觸犯“天規(guī)”，卻由于實際行動招致“土樓族”險遭滅頂之災(zāi)，可謂是一場性格和命運的悲劇。靈婆雖然是個商人，但也不完全市儈，反而帶有幾許幽默、溫情、真情和悲憫，他做買賣生命的交易，但也能兌現(xiàn)諾言，還能說真話，認為有些過錯造成的傷害永遠無法還清；鼠婆則狡詐、好色、詼諧（尤其用陜西方言唱“我”音），甚至略顯調(diào)皮可愛。這是性格豐滿的刻畫，也是人性多面性的結(jié)果。

影片結(jié)尾，老年的椿以滄桑的口吻告誡年輕人：“不妨大膽一些，愛一個人，攀一座山，追一個夢。既然人生短暫，用盡力氣去愛一個人，體會個中滋味，珍惜緣分和在一起的回憶吧?！彪m九死而不悔。中國古代有一種“情癡”，既有愛情之“癡情”，也有信仰之“癡”，前者如尾生、梁祝、杜麗娘、柳夢梅……后者如屈原、文天祥，都為自己的愛情或信仰而死，在“愛人”、“追夢”、守護信仰等方面可謂至情至癡，以身殉道。鯤、椿沒有愛的宣言，卻有義無反顧為救對方奮不顧身的行動，而湫則行如其言，“人如果活得不快樂，那活再久又有什么用？”“我天不怕地不怕，最怕讓你受苦?！庇盟可鼡Q取了椿的生命，實際上也救了鯤的生命。這是對短暫而利他的生命義舉的謳歌（盡管也有利己的考量）。老年椿指出，沒有人關(guān)心人生意義這個問題，間接委婉地批評了那些成天只知道“日復(fù)一日地去工作，日復(fù)一日地笑，抱怨、買東西、吃飯、睡覺”而不問人生終極意義的那群蕓蕓眾生，但也沒有完全否定他們生活的合理性。影片中，男女情愛的小愛最終讓位于超脫個人利害的人類大愛，典型如湫對椿的單戀苦戀，有了一種“超然放下自我”的境界。帶著“此岸”溫情與“彼岸”關(guān)懷，上述這些被影片旁白稱作的“其他人”如湫在人格上的確具有“神”性，有嬰兒般的赤子之心?！疤斓夭蝗室匀f物為芻狗”的道家思想在影片中似乎讓位于人的積極主動選擇生死方式，更多偏向于儒家思想。

二、隨順自然與剛健有為

《大魚海棠》具有濃烈的道家清靜無為、隨順自然、小國寡民的先秦道家思想。老子《德道經(jīng)》強調(diào)崇尚自然，清靜無為。

“土樓國”有自己的“天規(guī)”，他們掌管人類生死，但卻又與人類保持距離和戒心，甚至在椿的母親鳳的口中還有“危險”、“遠離”的多次囑托，以阿金的女兒去年到人間游歷未能返回作為“論據(jù)”。因此，遠離人類是“順天”的，親近人類則是“逆天”的。在這種情形下，椿救助鯤的靈魂、私養(yǎng)小魚的行為便被視為觸犯“天規(guī)”、大逆不道。這里批評了“土樓村”族人的觀念的武斷頑固，“妖魔化”了人間世界的一切。事實上，的確存在捕殺鯨魚以及設(shè)置攔網(wǎng)的那群邪惡的人類，但更多地存在鯤兄妹這樣的善良人群。族人隨順自然、消滅注入鯤靈魂的小魚就顯得不近情理和冷酷；而椿的報恩和內(nèi)疚隱情也未與母親溝通，母女間存在嚴重隔閡。

現(xiàn)實中作為漢民族群由于躲避戰(zhàn)爭和政治迫害而不斷“衣冠南渡”的客家先民，是儒家思想最忠實的傳承者和實踐者（電影中借用《詩經(jīng)》中“明明上天，臨照下土。神之聽之，介爾景?！奔幢砻魉麄兪莻鹘y(tǒng)文化的繼承者），他們耕讀傳家、勤勞善良、團結(jié)友愛、通情達理、作風(fēng)正派、富有開拓進取精神。而《大魚海棠》中，作者進行了比較顛覆性的改造，將他們進行了一種簡單化、刻板化和絕對化的符號改裝，無疑丑化和扭曲了客家民眾的正面形象。如果說作品借用土樓建筑的美學(xué)形象設(shè)計方面取得重大成功，那么，在塑造土樓民眾淳樸素質(zhì)方面多少存在嚴重敗筆，純屬遷就故事發(fā)展需要編造他們的愚頑、殘酷形象。當然，這里的湫、椿、椿的爺爺、奶奶以及廷牧家人總體上是善良通達的，優(yōu)點大于缺點，也存在那種一心只顧剿滅鯤而置廷牧生命于遲顧的祝融，為了族人的利益可以視為“英勇”，而從椿和鯤的角度看則是暴虐。其他族人則扁平和刻板化，集體傾向于服從與不近人情。實際上，土樓客家人聚小家而居、匯大族而住，而不是爺爺自棲另處。父慈子孝、兄悌弟恭、夫和妻順、朋親友愛。而片中存在的這種母女失和、族人對立、對外族人排斥甚至置之死地的人物關(guān)系描寫的缺陷，希望能在續(xù)集劇情關(guān)系中得以矯正。

    剛健有為更多體現(xiàn)于椿和湫、丿和湫的以命換命，在挽救鯤的生命以及守護鯤和椿回歸人間世界的不斷抗爭和互助，幾乎每個角色都獻出過自己的生命，有的再而三地犧牲自己，可歌可泣。這完全是儒家的“家法”------“殺身成仁、舍生取義”，在與道家的“天規(guī)”的斗爭中，兩者達到了一種妥協(xié)和共存，這是《大魚海棠》的建構(gòu)。椿的爺爺在回答椿關(guān)于死亡的問題時，坦陳我們“其他人”也會死，知道自己大限將至，但當被兩頭蛇咬傷的湫無藥可救時，毅然以自己的生命挽救了湫，估計是用吸出毒血之類的方法治療，但片中沒有交代。而族人們在面對洪災(zāi)之際，先是欲剿滅鯤，繼而搭橋抗擊洪水，都是剛健有為，尤其是椿和她的爺爺犧牲自己救助了族人，都是屬于悲劇而有崇高美的行動?！洞篝~海棠》的《莊子·逍遙游》和《知北游》的濃厚意境并不能淡化儒家群經(jīng)之首《周易》的“天行健，君子以自強不息”的積極有為的入世精神。老子“道法自然”退居其次，成為清靜無為的藝術(shù)意境，供給影片清淡留白的審美營養(yǎng)?！巴翗亲濉钡募w意識和宗法制度得以保存，個體自由與群體利益的沖突通過爺爺丿、椿和湫的自我犧牲而化解。椿的行為出于善，椿的違規(guī)出于“不知”，而椿的轉(zhuǎn)變在于她的“良知良能”，在“忠”（報恩于鯤和守規(guī)于族群的矛盾）與“孝”方面的矛盾沖突暫時處于平衡狀態(tài)，但根源并未徹底消除，估計在續(xù)集方面還會展開、加劇。作為報恩是人類良知的底線，遵守族規(guī)又是族人題中之義，這個沖突注定難解，在《大魚海棠》中問題懸而未決?！拔壹遥饰以凇雹偌彝サ耐暾蜏厍樵谄酗@然還得加強。

三、現(xiàn)實與夢幻的交織轉(zhuǎn)換

正如椿所說：“我們那里的天空連接人類世界的大海?！边@種空間切割和轉(zhuǎn)換具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?！坝行~是永遠都關(guān)不住的，因為他們屬于天空?！毕蛲杂?、個性高揚成了浪漫主義的核心底蘊。椿樹的八百年春，八百年秋，以及彭祖、殤子等的對照，都是一種夸張、對比、象征的浪漫主義元素。

中國神話與西方神話都是一座文化高峰。比起西方神話多注重人的個體情欲，中國古代神話更多關(guān)注現(xiàn)實人生。

共工怒觸不周山、女蝸補天、夸父逐日，都有大濟蒼生的人文情懷。宙斯、丘比特、維納斯、月亮女神等，更多在肉欲、美女、愛情、復(fù)仇等方面著墨，可以使得偷窺沐浴的少年變成鹿，可以使美女變成桂花樹，自戀少年變成水仙花等等。中國則是夸父、混沌變成了江河湖海，滋養(yǎng)萬物，利他的思想和情懷明顯。作為影片名字之一“海棠”，就是椿和爺爺丿的化身，無論《詩經(jīng)·甘棠》中謳歌的召伯的勤政公正為民，還是椿、椿爺爺?shù)臓奚晕揖让窨嚯y，都具有強大的正能量?！对娊?jīng)》原典召伯甚至可以暗喻具有西方上帝“末日審判”意味，直面人的靈魂——是善還是惡，是罪還是非罪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？原先的玉皇大帝、閻羅王變成了靈婆和鼠婆，一改莊嚴和陰森，帶著喜劇的戲謔，對人類世界甚至“其他人”土樓界的靈魂進行了“末日審判”-----善類“上天堂”，歸靈婆管；惡的入污水洞，由鼠婆管。人類死后的靈魂漂泊到大海盡頭土樓界的天空穿越漩渦進入土樓村。

電影吸納了《山海經(jīng)》、《搜神記》等中國志神、志怪小說的瑰奇想象，我們可以發(fā)現(xiàn)莊子寓言的莊周夢蝶、《聊齋志異》、《西游記》、《天仙配》、《梁山伯與祝英臺》、《白蛇傳》甚至《長生殿》、《牡丹亭》、《倩女離魂》等的影子，將現(xiàn)實與想象世界（其實本質(zhì)意義上神話是生活的曲折反映）圓融對接，甚至將佛教的生死輪回觀念引入，但又始終關(guān)注現(xiàn)實人生，剔除了恐怖、血腥、怪誕等元素，將現(xiàn)實與虛幻、歷史與小說融合，如麻將中暗示“一六（路）三四（思）”，將嫘祖、赤松子、祝融、后土、鳳凰等混合，將漢服、唐裝、“五四”女學(xué)生裝混合，將鶴、鯤、三手作為運載工具，將人化為海棠、催熟果木，喚龍開天（類似盤古開天），我們可以看到丿的白發(fā)由小鳥盤結(jié)，第一次死后白發(fā)變成江河，第二次死后身體幻為海棠，第三次死亡燃成美麗的火焰。土樓少年男女喝了一種奇怪的藥湯，就化身為紅色的海豚；而鯤植入了椿的生命復(fù)生成眉間有紅線的紅海豚；湫燃燒生命化作人間風(fēng)雨；椿的爺爺死后化為鳳陪伴在椿爺爺身邊。莊子有自由無待的絕對自由思想，而鯤正是正是自由飛翔遨游?？盏睦寺髁x特色，但并未做到“無待”，一切具有肉身的沉重，現(xiàn)實人生的羈縻。這種浪漫主義終究無法徹底掙脫約束。這些描寫正是繼承了中國古代神話和中國浪漫主義文學(xué)的精髓，引人入勝。

浪漫主義、個性主義構(gòu)成了與傳統(tǒng)宗法家族制度和規(guī)則的沖突。這些沖突從椿養(yǎng)魚開始，至劇終都未能調(diào)和和化解，從而使得故事具有較強的現(xiàn)實觀照意義。由于為了故事的沖突性，往往犧牲了劇中人物關(guān)系的和諧，顯得不近人情。梁漱溟先生說：“在中國人生活中，情感抬頭，演為重情誼底文化……在中國處處見彼此相與之情者，在西方卻處處見出人與人相對之勢?！雹?/p>

這種輪回又不是中過奈何橋、喝孟婆湯的徹底遺忘，反而總是帶著前世、今生、未來的記憶，注明影片主創(chuàng)者的思想不是消極，不是逃避，恰恰帶有積極的追求。這是編劇導(dǎo)演崇尚儒道思想勝過佛教思想因素的一種表現(xiàn)。

古代的海棠畫、中國式的成年禮風(fēng)俗、土樓中各種中國對聯(lián)（包含儒道釋思想）等等，都是厚重的中國元素，蘊含了導(dǎo)演打造中國式動漫電影的美好之夢。這種夢不是沉湎于個人小天地自言自語的小夢，而是表現(xiàn)了引領(lǐng)中國動漫沖向中國風(fēng)高地的苦心之志。有人認為《大魚海棠》抄襲日本宮崎駿《千與千尋》的主題和思路?！肚c千尋》批判的是貪嗔癡恨和假惡丑，歌頌了真善美和愛，《大魚海棠》無論題材還是情節(jié)以及創(chuàng)意思路與之迥異，是一種中國式創(chuàng)新，如有類似的某些超現(xiàn)實環(huán)境轉(zhuǎn)換設(shè)定相似之處，也只能說藝術(shù)創(chuàng)造思路或意境的接近性和類似性。

《大魚海棠》營造的神話人物、凡人、儒道釋思想、國畫、動漫等方面的“中國風(fēng)”努力值得稱道。而將一些動漫運動工作外包韓國、使用日本吉田潔創(chuàng)作結(jié)尾曲等，雖然具有國際化色彩、同時也貼合影片主題，但最好能由中國人來承擔，更能避開學(xué)步日韓動漫電影之嫌?！洞笫w來》整體具有中國風(fēng)，但在角色造型上仍有較濃重的美日風(fēng)格?！洞篝~海棠》續(xù)集要做得更出色的話，必須將故事、人物、場景、音樂徹底中國化，把準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之脈，研究客家族群的特性，同時學(xué)好中國式電影敘事技巧，向傳統(tǒng)經(jīng)典動漫電影如《大鬧天宮》、《猴子撈月》、《哪吒鬧海》、《目連救母》和動漫片《墻》（中國傳媒大學(xué)路盛章教授編?。┑葘W(xué)習(xí)，克服人物性格描寫中的缺陷，比如椿不該有將湫推向鼠婆跳舞的動作，甚至鯤和椿不必裸露也能表現(xiàn)“人赤條條來，赤條條去”的內(nèi)涵，在椿的人情味中，除了對湫的單相思予以委婉拒絕外，還得多些同情和安慰，發(fā)乎情止乎禮義，更具人情味和溫暖感；鼠婆解封印后變美重返人間，是否打開了潘多拉盒子？鯤、湫的父母是誰？椿、鯤、鯤的妹妹這百年經(jīng)歷如何？克服時代、服裝等方面的混雜缺點。經(jīng)過充分的情節(jié)展開，從而拍出三觀正、性格真、趣味高、邏輯強、美感雅的里程碑式的動漫電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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